《明日的世界將會星光燦爛 3 》
羽衣、帆乃夏和由貴離開京都回到家之後,便著手研究夜未提供的文獻和紀錄。她們從中推論,若能取得保存在東京魔術師總部的最高權杖,由貴將能發揮百分之百的魔力,擁有對抗巨型屍人的力量。驅車前往東京的路上,她們討論起災變的元兇,羽衣認為眾多證據皆指向帆乃夏的姊姊春香策畫了召喚屍人的儀式。由於帆乃夏不相信姊姊有引發災變的動機,所以反感羽衣的指控。不過更讓帆乃夏焦躁不安的是,如果最敬愛的姊姊是讓世人陷入不幸的元凶,那麼帆乃夏該如何走下一步?
離開東京前,夜未除了提供由貴她們生存物資,還準備了許多文獻與行政紀錄。當中除了魔術師發展史以外,還包含了由貴父親在內的執業紀錄,以及災變發生後一段時間蒐集的網路資料。從執業紀錄得知,由貴的父親南戶數多最初負責維護世界各地的結界,直到妻子病倒之後才開始使用魔術治療疾病。紀錄中反覆提及「鑰杖」這項工具,它似乎有不同的層級。數多在治療重症病患時,曾經動用最高層級的鑰杖。
這便是由貴需要魔杖施法的主因。由貴的祖先索斯蓋特是法力高強的魔術師,他與惡魔的交易差點毀滅世界,所以引來眾多仇家。索斯蓋特一路逃到日本,接受以魔杖封鎖自己能力的條件。受當時的魔術師,即陰陽師,組織庇護。只有在必要時刻,才會透過鑰杖解除魔力封鎖。換句話說,由貴的手杖不是媒介,而是限制裝置。一旦取得保存於東京魔術師總部的最高權杖,將能發揮由貴最強的魔力。
帆乃夏的雙親曾求診數多以治療春香的絕症。據帆乃夏所述,姊姊在病癒後似乎愛上了數多。由貴曾兩度透過屍人與春香交流,感受到她對自己無端的惡意。當時,春香還透漏她利用帆乃夏將由貴誘出數多的保護範圍。這些資訊暗示春香與災變的關聯。數多對這場災變顯然知情,甚至預期自己可能因為阻止元凶而犧牲。然而,如果春香是兇手,那她可能曾和數多交手,那為什麼還表現得一無所知,甚至大費周章誘導帆乃夏和由貴來打聽數多的蹤跡?
除了兇手的身分,她們對於引發災變的手段也有許多疑惑。羽衣和夜未相信,屍人是惡魔奪取靈魂的途徑。惡魔以開啟魔術權限為代價,讓凡人代為執行活祭,在儀式現場創造屍人的源頭──真祖。真祖在失去靈魂的屍體附魔,讓它們能遵從特定行為模式移動、追擊和殺戮。附魔的屍體殺害其它人類並奪取其靈魂後,便會施法於空蕩蕩的軀殼,創造出新的屍人。
換句話說,真祖的屍人跟羽衣的魔像類似,只是前者是附魔的屍體,後者是附魔的岩石。魔術只能用於無意識體,即使是數多也只能在患者昏迷或麻醉狀況施術。綜合這些資訊可以推論,如果被屍人攻擊後仍保留意識,很可能不會被同化。其次,擊敗真祖有可能解除屍人上的魔術,使其恢復為普通的遺體。最後,解決真祖就能解決屍便,她們未必要對抗最初的交易者,尤其目前這場災難的元兇很可能是帆乃夏敬愛的姊姊。
事實上,歷史上最後一筆惡魔交易的紀錄在十九世紀的英國,一名女子被轉換為真祖。當時為了阻止屍人擴散而焚毀全村,導致五百人罹難,只有提出交易的魔術師倖存。由於很久沒有紀錄,她們不清楚事件兇手再度與惡魔聯繫的手段。
另外,這次屍變似乎在世界各地同時迸發,她們懷疑兇手在各地同時舉行獻祭的可行性。仔細檢視網路論壇的貼文後,帆乃夏首先發現爆發屍人的地點與國際太空站的移動軌跡一致,鄰近地點爆發的時間間隔也與太空站的速率吻合。此時,由貴想起來曾在巨型屍人出現前目睹火流星,又在屍人核心發現含有複合材質的金屬碎片。災變前一周,美國發射了火箭與太空站對接。那段時間,帆乃夏一家逗留在休士頓,春香也曾短暫與一名自稱是太空人的男子來往。
串聯這些線索可推論,春香勸服邂逅的男子在太空站執行儀式,所以屍變才會迅速地沿著太空站移動軌跡擴散。倘若這項假說為真,她們得摧毀太空站內的真祖才能解決屍變,但該怎麼摧毀位於太空的目標?
這也表示帆乃夏必須做出抉擇,是要與親愛的姊姊為敵?還是背棄她同樣珍視的由貴?帆乃夏抗拒羽衣過度推論的原因,除了不願面對兩難處境,也是她不相信姊姊有摧毀世界的動機。姊姊是帆乃夏最重視、最憧憬、最虧欠、最喜歡的對象,是不斷變動的環境中唯一穩定而令人安心的存在。姊姊既溫柔又強大,照顧她、愛護她、為她解決無法克服的困難,這樣的姊姊怎麼可能會做出毀滅世界的事?
種種跡象都支持春香是事件的兇手,讓帆乃夏陷入深沉的掙扎。如果這世界只剩下她們姊妹,帆乃夏一定會選擇袒護姊姊。不過,帆乃夏身邊還有由貴、羽衣、夜未以及京都和橫賀濱潛在的倖存者。帆乃夏經過特訓終於拉近了與由貴的力量差距,卻仍舊糾結對姊姊的感情會不會傷害到由貴。雖然由貴表現得很害羞,帆乃夏仍察覺到她對自己的好感。這讓帆乃夏比先前更害怕將由貴視為姊姊不在時的替代品。
由貴與姊姊的衝突無法避免,讓帆乃夏十分焦急。在前往東京尋找最高權杖的路途上,她們寄宿溫泉旅館。夜裡,帆乃夏偷偷跟著因為害羞而打算獨自泡湯的由貴。眼見由貴仍不願袒露相見,帆乃夏從背後靠近由貴,緊貼彼此的肌膚,化解兩人間的隔閡。由貴很訝異帆乃夏今夜如此主動積極,但追根究柢也是源於不安。帆乃夏的強硬與焦躁裡有明顯的不安,她急著讓兩人感情更親近,更獨一無二。如此一來,她才能在必要的時候,果斷做出決定。
春香沿路設下拒馬並差遣屍人追擊,迫使由貴一行人落入位於澀谷的陷阱。春香打算將由貴圍困在設有監視器的十字路口,逼迫數多出面營救。她隨後現身在由貴一行人面前表示,東京魔術師協毀已被摧毀,要求帆乃夏跟自己走,她相信帆乃夏一定還依戀著自己。帆乃夏聽到姊姊的邀請確實動搖了,不過仍在盤算能雙贏的方法。帆乃夏離開前悄聲向由貴保證,她絕對不會讓由貴受傷。由貴自知不敵春香,所以也支持帆乃夏的決定。雖然由貴有些猶疑,可是這也是唯一能保證帆乃夏安全的方法。
春香帶著帆乃夏來到鄰近大樓的屋頂,解釋了帆乃夏所有的疑惑。春香被診斷出絕症時,雙親便視其為將死之人,盡量滿足她所有要求。那天起,春香抱著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費的態度過活。帆乃夏一家反覆搬家也是為了配合春香的願望,讓她能充分體驗不同活動和學習各種技藝。對自己生命不抱期待的春香而言,爸爸、媽媽還有祖母都只是完成目標的工具,只有帆乃夏不一樣。
春香視帆乃夏為分身,即使死後也會代替自己體驗世界,所以把希望寄託在妹妹身上去疼愛她。儘管春香的病後來痊癒,還是保留這份憐愛的情感。春香單戀著數多,她認為這名寂寞的鰥夫,大概只有已經死過一次的自己才有本領陪伴他。不過數多只在乎自己的女兒由貴。被拒絕後,春香認為如果能與數多擁有相同的立場,或許能讓他回心轉意。她千方百計打聽到與惡魔交易的方式,不惜建立毀滅世界的計畫,也想要取得強大的魔力。
至此,帆乃夏終於了解姊姊出色的理由,還有摧毀世界的動機。雖然帆乃夏不認為自己能說服她,卻感到欣慰與寬心,因為眼前的還是那個令她喜歡的姊姊。春香並不是受人洗腦,而是為了極端自私的動機摧毀了世界。這股強烈的情感,就跟帆乃夏自幼感受到的關照與愛護如出一轍。帆乃夏明白姊姊的行為無法寬恕,而且也無從贖罪。不過,帆乃夏至少能阻止姊姊殺害倖存的人,所以決定刺殺姊姊後自殺謝罪。
帆乃夏假借詢問春香手上的魔杖靠近她,趁其不意開槍。不過,春香的從魔屍人擋下了子彈。眼見帆乃夏背叛自己,春香也乾脆地拋棄與妹妹的情誼,操控擊發的子彈回擊。帆乃夏自高樓墜落,被羽衣及時遣派從魔白黑接住。由貴在前掩護正在幫帆乃夏止血的羽衣,春香現身在她們上空,聚集了大量屍人和汽車殘骸,打算一舉壓碎三名倖存者。由貴凝聚起周遭空氣形成護頓,吃力地和下沉的巨物對抗。
情急之下,由貴頓悟了操控光的魔術,她凝聚周遭能量形成強力的光球發射出去。由於春香被巨物擋住視線,無法及時反操控襲來的能量球,遂被打穿身體,凝聚的物體也隨之崩落四散。但是出乎眾人意料的是,春香似乎仍活著。此時,春香棄置的魔杖發出數多的聲音。那聲音自稱是由貴父親殘留在法器上的靈魂,他操控從魔佩拉追上逃跑的春香。
原來,春香和數多早在災變後兩周的一場對決中同歸於盡。強力的衝擊讓她失去部分記憶,讓意識附魔在屍體上。當數多透漏,那場對決滿足了他某些遺憾後。得知自己已死的春香,感到滿足地舉起帆乃夏掉落的手槍自盡。春香在靈魂逗留處碰見彌留的帆乃夏,讓她回到自己的軀體上以免成為屍人,獨自前往地獄贖罪。
最終,由貴成功救活帆乃夏。在安頓一陣子後,她們算準國際太空站越過日本的時間,發動最強力的魔法摧毀之,解決了屍人的危機。平安夜那天早上,夜未來訪,羽衣哭著迎接她。由貴恍恍惚惚醒來,睡眼惺忪地看著搖動自己肩膀的帆乃夏,向她詢問發生了什麼事。
帆乃夏笑著跟由貴說:「明天已經到來了。」意識到世界終於恢復平常,由貴卻不感到惋惜,因為她終於可以和帆乃夏,還有旅途認識的其他人,擺脫停滯的日常,一起迎向明天,一起為重視的人帶來歡笑。
「早安。」由貴說,湊向帆乃夏靠近的臉,讓兩人的距離歸零,感受彼此皮膜的濕氣與溫暖的鼻息。
終於寫完《明日的世界將會星光燦爛》系列的筆記了。這部作品的主線和感情線都是逐漸升級的線性結構,跟純粹的末日或戀愛作品相比,欠缺多重衝突和曲折。不過,作者肯定對故事結構下過功夫。
這系列每一集都有明確的目的。第一集鋪陳世界觀,也讓由貴在最後克服自卑,主動接近帆乃夏;第二集逐步透漏線索,解決帆乃夏這邊的顧慮;第三集則解開謎底,讓由貴支持帆乃夏克服兩難局面。由貴與帆乃夏的距離也從並肩而坐、牽手、擁抱、親臉頰,直到最後一幕才接吻。而且,不管災難線還是感情線都有好好收尾,把埋設的伏筆解完。
我又特別喜歡科幻故事,所以整體的閱讀體驗都很不錯。另外一定要補充的是,畫師的圖超級可愛,已經設定成閱讀器的封面了。
司(2024)。明日的世界將會星光燦爛 3(林其磊譯)。青文出版。(原著出版於 2019 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