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的世界將會星光燦爛 2 》

由收到的簡訊推論,帆乃夏的姊姊曾和由貴的父親往來。帆乃夏提議在宅邸內尋找相關線索,發現了由貴先前沒留意到的密室。密室內有面鏡子連通其他都市,不過目前僅有通往京都的通道正常運作。

儘管由貴期待能延續與帆乃夏度過的平凡日常,還是跟著帆乃夏穿過鏡子來到京都。她們在那發現一棟屋主遇害的和式住宅,想進一步調查周遭環境時,被一名持槍的女子喝止。那位女子名喚九条夜未,她得知來者身分後隨即封鎖返程的通道。夜未以開啟通道並且說明由貴父親的消息為條件,要求由貴與帆乃夏接受她的指導完成一項秘密任務。

於是,由貴與帆乃夏便搭上夜未的車,回到她與相依為命的外甥女羽衣在京都的庇護所,展開為期一周的特訓。

京都的九條家是歷史悠久的魔術師家族。災變後,只有年僅八歲的羽衣和事發時剛從國外回來的夜未。由於京都的核心地帶與周邊區域分別有從前的魔術師設下的結界保護,所以尚有少數倖存者在核心地帶活動。夜未和羽衣除了掃蕩屍人外,也會四處偵查確保倖存者的物資充裕。夜未擅長使用槍械與地屬性魔術,所以她決定親自訓練帆乃夏;而由貴則由九条家指定繼承人羽衣負責。

羽衣向由貴解釋了不少魔術知識,例如魔術究竟是什麼?又為何叫屍人而非殭屍或食屍鬼?簡言之,若把世界想像成某種作業系統,物理、化學或生物學等原理就是這個系統的運作規則,魔術是短暫異動和操控規則的能力。一般來說,所有人都被物質的法則支配。魔術師是一群與惡魔交易的人,他們犧牲了自己甚至其他人的靈換,換取跳脫法則的權限,讓他們能夠無視重力抬起物品,違反熱力學加熱水體,甚至突破強力凝聚粒子等。

夜未與羽衣所屬的九条家只能操控地魔術,由貴的家族則能操控地、風、水、火四種魔術。犧牲的越多,能換取的權限也越大。由此得知,由貴的先祖──著名的大魔術師,索斯蓋特──必定付出了相當大的代價,甚至犧牲了整個國家的性命才換取到全面的權限。

如今橫行的屍人,便被羽衣和夜未懷疑是有人與惡魔交易的後果。不同於殭屍,屍人為魔法的產物。喪失靈魂的軀體會被其它屍人同化,產生感染的假象。日本已有對抗屍人的悠久歷史,目前保護著京都核心地帶的結界便是過往魔術師(或稱陰陽師)的遺產。最近一筆與惡魔交易的紀錄是在十九世紀的英國小鎮,造成逾百人化為屍人。也因為惡魔已經許久未現身,羽衣與夜未不敢輕信自己的猜想。

羽衣的能力是用石塊建構魔像,魔像灌注了羽衣部分的靈魂,能自發移動、護衛和攻擊。合格的魔術師可以對被操縱的物質下達多項指令,並且同時維持多個魔術,原理很像系統工程師與終端機互動。工程師可以給出複合指令,讓軟體接續完成彼此相依的任務。其次,還能讓程式背景執行,空出當前的命令列以執行其他操作。魔術師發動魔術通常不需要媒介,不過由貴得靠魔杖才能施法,令羽衣感到十分不解。

在羽衣指導下,由貴以重現擊敗變種屍人(獸頭屍人)的招數為目標,開始練習魔術的精密操作與背景執行。不過,她們卻在訓練過程遭到新的獸頭屍人攻擊。羽衣被她的從魔運輸至安全處,由貴只好單獨對付牠。獸頭屍人無視由貴無效的攻擊,詢問由貴父親的下落。牠不滿由貴一無所知,揚言殺害她。幸好夜未與帆乃夏及時趕到,擊敗了獸頭屍人。然而,屍人透漏的資訊卻讓由貴十分不安。牠表示自己曾見過由貴,還刻意誘導她離開城市陷入危險,以逼迫由貴的父親現身。更令由貴不安的是,獸頭屍人不只認識帆乃夏,在下手還說:「永別了,他所愛的可恨對象。謝謝妳跟我妹妹做朋友。」

由貴心想,莫非獸頭屍人是帆乃夏的姊姊?而且她竟然與災變有關?若此事為真,那該怎麼向帆乃夏交代?在最需要彼此的時候,若讓帆乃夏知道夜未殺害最親愛的姊姊,會造成多大的傷害?

從小,帆乃夏的姊姊便代替公務繁忙的雙親照顧她。帆乃夏憧憬多才多藝的姊姊,姊姊也很重視帆乃夏,她們是彼此最重要而特別的存在。在不斷搬家的童年裡,只有姊姊一直陪在帆乃夏身邊。不過姊姊患有嚴重的疾病,讓帆乃夏更加依附她,深怕姊姊突然消失。

在帆乃夏一家搬到由貴居住的城鎮後,姊姊的病不藥而癒,緩解了帆乃夏的不安。可是,姊姊在這段期間也遇上了讓她著迷的對象,於是帆乃夏不再是姊姊內心最重要的人。由貴與帆乃夏相遇的時候,帆乃夏正因為姊姊的微妙轉變而陷入低潮。帆乃夏無法與周遭合不來的同學往來,才不顧被霸凌的風險為由貴挺身而出。換言之,由貴最初多少被帆乃夏當作移情的對象,暫時填補了姊姊在她心中的地位。然而,兩年前短暫的相處和災變後的重逢,讓帆乃夏明白,即使自己仍舊依戀姊姊,對由貴的感情也是獨一無二、無法取代。

由貴向帆乃夏隱瞞獸頭屍人的事情,委託夜未協助調查。因此,隔天由羽衣帶著由貴和帆乃夏到清水寺周圍特訓。休息時間,帆乃夏表示由貴這幾天眼神飄忽不定,似乎在隱瞞著什麼,要求她向自己說明清楚。由貴顧慮帆乃夏的心情不敢輕言真相,反而激怒了帆乃夏。帆乃夏希望由貴不要小看她,才讓由貴察覺她們之間的權力關係不知不覺翻轉了。

在太平盛世,帆乃夏的能力與社交手腕卓越;在屍人末日,帆乃夏卻成為最弱小的存在。帆乃夏既不懂得魔術,也不具專業技術,她只有在實戰中磨練出的經驗與直覺。由貴也意識到了這點,所以不管什麼行動,都會考慮到帆乃夏的安危,不希望她受任何傷害。然而,帆乃夏其實不像由貴想像那麼堅強。除了需要由貴的魔法來對抗屍人,帆乃夏也很重視由貴,渴望她的陪伴。

帆乃夏想跟由貴建立對等的關係,所以無法心安理得接受協助。她希望由貴信任她,相信她也能成為支持由貴的力量,而非亟欲照顧的拖油瓶。因此,帆乃夏不希望在對抗絕望的時候置身事外。她向夜未學習槍械知識和戰術技巧,也取得威力強大的附魔子彈。帆乃夏想要證明自己夠格與由貴並肩作戰,能在每一次由貴需要時伸出援手。

由貴明白帆乃夏的決心,答應在合適的時候坦白所見之事。正當她們打算返回訓練場地時,查覺到結界附近發生異變。羽衣、由貴、帆乃夏與夜未會合,在結界邊緣發現無數屍人堆疊而成的巨大屍人。巨大屍人似乎沒有單一核心,無論她們用哪些手段都無法完全摧毀之。眼見事態恐無法挽救,夜未說明了她想委託由貴與帆乃夏的任務,她希望兩人帶著羽衣回到由貴的家,在那邊好好生存下去。

夜未十分珍視自己妹妹,妹妹於災變罹難後,也代替她照顧女兒羽衣。夜未堅持要守護京都的理由,是為羽衣保留一點點希望。畢竟有機會解決屍人危機的話,至少能守住重建社會的種子。可是,目睹巨型屍人的力量,羽衣認為夜未的決定無疑送死,無論如何都不願服從這項命令,卻無力牴觸夜未。

由貴說服羽衣,她們現在只能做現在能做到的事情,像是和夜未好好溝通與道別,讓彼此都沒有遺憾,在往後的庇護處各自努力。由貴也在晚間向帆乃夏坦白,昨天她們殺害的獸頭屍人自稱是帆乃夏的姊姊。帆乃夏難以接受姊姊是事件罪魁禍首的猜想,不過仍十分感謝由貴的信任。隨後,帆乃夏提出額外的線索,她懷疑她們在日本短暫停留的時候,姊姊曾求助由貴的父親,在痊癒後愛上了他。

當晚,兩人窩在同個被窩裡。帆乃夏少見地要求由貴鼓勵她,而由貴也鼓起勇氣給予擁抱。她們在輕吻彼此的臉頰後,一起安心的睡著,準備迎接在京都的最後一日。

一早,羽衣喚醒由貴和帆乃夏,說明了她計畫。羽衣認為可以集中車站周圍的汽車,點燃其中的燃料重現由貴在高架橋上的必殺技。如果她們能夠順利毀掉巨型屍人,一定可以為夜未爭取充分時間,也能讓自己心甘情願離開。雖然由貴沒理由幫忙,不過來到京都以後,由貴首次感受到帆乃夏以外的人給予的關愛與支持,因此樂意協助羽衣的作戰。

等到她們再度來到位於結界邊緣的車站時,巨型屍人的軀體又更加具體龐大。羽衣操控魔法子彈打穿汽車並點燃油料,由貴則開始凝聚熱能。期間,帆乃夏和羽衣負責掩護由貴,爭取集中能量的時間。如今,經過特訓的帆乃夏可以熟練地使用魔法子彈對抗獸頭屍人,成為由貴有力的夥伴。不過屍潮前仆後繼湧來,巨型屍人吸收屍人又變得更加巨大,眼看牠就要伸手突破結界,一發魔法子彈打斷巨型屍人的手──得知羽衣莽撞計畫的夜未及時提供了支援。

由貴則趁此時完成施法,把宛若太陽的高能電漿球擲向巨型屍人。屍骸被高溫焚毀,露出了真正的核心。然而,藏在屍體與金屬板的碎片從燃焰噴出,砸向夜未的狙擊點。帆乃夏提醒由貴專注,再度提升電漿球的能量。溢出的強光讓由貴暈眩,意識進入空無一物的純白空間。她在那聽見帆乃夏的姊姊,春香,的聲音。春香向由貴解釋,強力的魔術與從魔的核心互動,讓春香的意識流入由貴體內。

由貴指責春香是災變的元凶,但春香反控由貴才是這個惡夢的根源。春香本打算奪取由貴的靈魂,但從魔佩拉及時現身,才讓由貴脫離險境。由貴把滿腹憤怒轉變為火焰,成功焚毀屍人核心,還燒盡群聚在結界邊緣的屍人。

隨後,她們收到夜未的信號,一行人趕回九条的本宅。自作主張的羽衣和其他兩人不免受到訓斥,但她們確實擊敗了巨型屍人,還確認春香是襲擊的幕後黑手。夜未交給她們生活物資、關於由貴父親的執業紀錄、還有從屍人彈出的破片(這塊破片疑似從天上掉下來。),在通道前與她們訣別。經歷了這些危難之後,她們都相信此行並非眷戀一成不變的日常,而是從京都啟程,為拯救世界和爭取光明的明天努力。


特訓的安排除了完整世界觀和埋設線索以外,也加強了帆乃夏的戰鬥能力,解決她實力無法匹配由貴的問題。她們之間沒有會撕裂關係的誤會,小小的認知落差也在共寢的橋段化解了。交代感情的發展後,這集很明顯在鋪陳解謎所需的線索:魔術的起源、春香的動機、從天而降的金屬碎片、魔術與核心的共振……等,這些線索要指向此作的終極問題:「春香是否為災變的罪魁禍首?為什麼?怎麼做?」

作者安排橋段也很工整,屍變劇情一律在特訓期間交代,感情則在寢室發展。在由貴坦白碰到自稱是春香的獸頭屍人後,帆乃夏一度陷入低潮,當晚主動靠在由貴身邊,希望和她在同一張棉被底下入睡。由貴擁抱帆乃夏後,帆乃夏親了由貴的臉頰,然後要求對方也親自己一下。

這段大概是第二集情感戲的高潮,所以總結一下她們的互動模式。首先,渴望某種互動(例如接吻)的人,會主動做出該行為。此時,對方必然會感到訝異,甚或陷入混亂。這時,主動方要說服對方做出一樣的行為,所以明明自己也一知半解,還是會擠出牽強的理由,例如:女生/朋友/國外都這樣啦。對方聽到這些說法通常不會照單全收,半信半疑也相當正常。

但是,基於當下的氣氛、信任對方的心情、還有自己也沒察覺到的欲望,往往會照做,甚至為了證明自己沒有很 care,表現得比主動方更加激進。明明不懂還想裝模作樣的兩人便陷入彼此都不知所措的害羞場面。

不過,角色真的會這樣反應嗎?只能說作者營造角色時已經布局好了。正因為由貴被很多人討厭,她才沒辦法判斷帆乃夏的說法是否為真。其他作品可能是從小和男生相處、不曾接觸其他人類、沒有戀愛經驗等,才會在這種場合半推半就地受主動方引導。


司(2023)。明日的世界將會星光燦爛 2(林其磊譯)。青文出版。(原著出版於 2019 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