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百合夾擊的女子有罪嗎?》

黑幫神枝組與久利山組的龍頭之爭終於來到了最後環節。為了避免警方干預,他們一直以歌唱或大胃王等非流血項目一較高下。在決定幫派前途的最後一役,雙方決議要以戀愛決勝負:誰能獲得名警朝川真紀之女的芳心,誰就能凌駕另一方成為東京都的霸主。

神枝組的代表是首領的獨生女,神枝楓。楓從小接受特殊的英才教育,學習施展美人計來操弄目標對象。雖然這次要追求的對象是女性,楓仍對自己的容貌與手腕有充分的自信。楓與母親約定,若能在這次競爭取勝,她想要過上普通人的日子。楓唯一的隱憂是她童年玩伴與死對頭——久利山組的代表——久利山火凜。

火凜是久利山組首領的養女,同樣擅長勾引男性。火凜因為養女的身份鮮少得到關愛,使她格外珍惜與楓的友誼。火凜想贏得這次競爭,讓楓繼續不甘心,繼續在意自己。然而在楓眼裡,火凜卻是惱人的存在。楓在各項競賽無往不利,卻總是敗給火凜。更令楓不解的是,火凜竟在贏得某次遊戲後要求親吻自己。儘管楓仍然珍惜與火凜的相處時光,卻因為莫名的吻與她產生隔閡。

楓與火凜直到執行這次任務才再次相遇。她們的追求對象是朝川茉優,女僕咖啡廳的三線服務員。茉優從小憧憬被人關愛,於是投入偶像團體徵選。在擔任偶像期間,她曾短暫享受作為主角被人重視的滋味。然而她不久後便受團員的醜聞牽連而離開演藝圈。為了重溫在舞台上被擁簇的感受,茉優應徵女僕咖啡廳的服務員。不過,茉優的人氣始終不如其它紅牌,還遭她們欺負。這讓茉優相信,幸福或許與自己無緣。

為了接近茉優,楓也應徵了同一間女僕咖啡廳。楓抓準茉優未經情事的少女心理,利用新人教學的機會親近茉優,讓她體會被寵溺與認同的感受。楓也利用幫派人馬解決店內的霸凌事件。從未被人追求的茉優隨即墜入愛河,每天都期待上班,期待與楓見面。

正當楓以為勝券在握時,火凜介入了她們的感情。相較於楓細心營造曖昧氣氛,火凜的手段強勢。她在加入女僕咖啡廳不久,便以一見鍾情為由向茉優告白。就在茉優不敵火凜的霸道作風,即將回應他的告白時,楓也不甘示弱向茉優告白。茉優作夢都沒想到能同時收到兩位美人的示愛,也懊惱自己無法做出抉擇。於是,茉優以想更加了解兩人為由,推遲自己答覆的時間。

不久,茉優接受前團員的邀約共進午餐,卻受到她們的嘲笑與欺侮。楓及時出現解救了茉優,並且隨她回家。楓急著與茉優確認關係,在茉優家情不自禁吻了她,卻也讓自己心頭小鹿亂撞。火凜察覺楓與茉優可能發生肢體接觸,於是也約茉優出遊。原先茉優想藉此機會一刀兩斷,卻屈服於火凜強勢的態度。在與火凜接吻以後,茉優甚至妄想著雙方的婚後生活。

楓與火凜眼見茉優猶豫不決,便帶她到愛情旅館。她們輪流與茉優對談,要求她簽下戀愛契約書,選擇所愛的對象。可是,茉優兩個人都放不下。此時,楓接獲消息,警方已介入神枝組與久利山組的鬥爭。為了保全組織,雙方首領都同意終止楓與火凜的競賽。楓得到了夢寐以求的普通人生活,卻對茉優感到愧疚;火凜仍期望能得出勝負,保留與楓的聯繫。兩人在探望病倒的茉優時相遇,化解了兒時那個吻的芥蒂。

負責此案的朝川真紀警官表示,此案的裁決將尊重茉優的決定,她心儀一方的組織將免於刑責。然而,茉優最終誰也沒選,她意識到自己很喜歡女孩子友好的關係。在她察覺了楓與火凜之間的羈絆後,認為她們兩個在一起是再好不過的結果了。最終,神枝組與久利山組沒有分出勝負。茉優、楓與火凜成為咖啡廳的新紅牌,火凜如願留住楓,楓也離不開兒時玩伴,茉優的心仍在楓與火凜之間游移。


這本書的情節不複雜。楓與火凜的目標明確,茉優又來者不拒,使得關係推進速度飛快。茉優對自己不抱期待,所以並沒有糾結別有目的的追求,反倒很享受被擁簇、飄飄然的感覺。這些設定使得她們認識、動心、接吻到互窺肉體的過程沒有任何阻礙。

因此,相較於追求茉優的劇情,我覺得火凜對楓扭曲的情感更為深刻。火凜從小欠缺關愛,所以格外重視楓。然而,火凜留住楓的方法竟是激起她的勝負欲。無論花牌還是追求女人,火凜都要狠狠擊敗楓,讓她不甘心,讓她沒辦法忘記自己。

楓與火凜的動機也影響她們追求茉優的手段。楓想要贏得回歸日常的籌碼;火凜則想贏得維持現狀的權力。楓嚮往普通人的生活,自然而然對茉優產生好感;火凜只在乎楓,才不惜對茉優採取強勢手段。

由於火凜手段霸道,我有點難感受到她對茉優的愛意。反倒火凜對楓儘管針鋒相對,感情卻很深厚。楓最初是因為不解火凜的吻而離開她。在她們參與幫派鬥爭重逢後,火凜也解釋了親吻楓的動機:接受美人計訓練的火凜即將成為組織的打手,她想在出任務前,把自己的初吻獻給真正在意的人。看到這裡,我的感想跟茉優一樣,怎麼不乾脆楓跟火凜兩位青梅竹馬在一起呢?

作者安排了許多為親密互動服務的橋段,例如楓與火凜在休息室爭相告白、愛情賓館二選一等。可以說,這本書的看點就是這些互動、令人吐槽的設定以及茉優什麼都可以的荒謬反應。以下我試著記錄作者怎麼呈現楓與茉優在家中接吻的場景。

  • 兩人對坐客廳閒聊,問起彼此對各自的看法
  • 楓詢問茉優期待自己是怎麼樣的人。茉優怯生生地答覆,她認為普通人較好相處。
  • 楓表露哀傷,茉優連忙澄清自己的意見,楓才嶄露笑顏說:「我是超級喜歡茉優的普通人。」,隨後坐到茉優身旁。
  • 楓輕觸茉優的手,表示如果茉優願意與她交往,她願意表露更多自我。
  • 楓更加貼近不知所措的茉優,在她耳邊呢喃,要她想像交往後的生活。
  • 茉優緊張得說不出話來,本能地想要逃走,卻被楓攬住腰。
  • 楓盯著茉優,輕輕地說著情侶的日常。然後,猝不及防地輕吻了茉優的耳垂,開始撫摸她的身體。
  • 「茉優,妳好可愛。」楓輕輕推倒茉優,拉著她的手與她十指緊扣。
  • 「畢竟我們都要交往了。」
  • 楓吻了茉優。
  • 兩人隨即分開,楓眼神搖曳地說:「……要、要記得我喔。」
  • 「怎麼可能忘記嘛。」
  • 楓快步離開,留下反覆觸摸嘴唇確認剛剛那股暖意的茉優在家。

大概是這種感覺,這讓我對豆瓣上一則評論蠻有感觸的:

7cm 2022-08-02 00:40:22
みかみてれん总能让我沉默良久。有时候他令我(迟钝地)意识到将古早BG情节中的男性角色置换成女性就能作为百合小说大卖。这不禁令人思考:除性别之外,百合真的存在足以与其他恋爱Genres区分的特异性吗?不客气地说,这是关乎百合本质的问题。而触及到这一点的这一部作品(还有他的其他好多部作品)不可谓不深刻。
(https://book.douban.com/subject/35660443/comments/)


みかみてれん(2021)。被百合夾擊的女子有罪嗎?(馮鈺婷譯)。台灣角川(原著出版於 2020 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