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妄想中》

《少女妄想中》是四則彼此相關的短篇組成的故事,描述三名少女幻想的、無望的以及悖德的愛戀。

〈Girls on the run〉

從幼稚園起,小藍就迷戀一位只在全速奔跑時才會現身的女孩。為了再次見到她,小藍加入了田徑社。雖然不擅長跑步,小藍的兒時玩伴小芹也為了接近小藍而隨之入。然而,即使一直生活在小藍身邊,小芽不曾被小藍重視。畢竟小藍的眼裡,始終只有那名如幻影的女子。

隨著畢業與就業,小藍見到女孩的頻率也隨跑步次數下降。雪上加霜的是,小藍還因為跑姿不良受傷。腳傷期間,小藍一度打算放棄跑步,打算正視小芹的感情。不過在跑友的鼓勵下,小藍在傷癒後再次邁步奔跑,終於追上夢想中的女孩,相約在海邊並肩而行。

〈不會消失的銀之手〉

三島是個平凡的高中女生,單調無奇的日常讓她察覺到自己活在某個人的夢裡。夢裡欠缺逐漸累積的感覺,當中事物的細節也模糊不明。這種情況延續到三島在海邊遇見白音才發生變化。三島發現,周遭景觀會隨白音的想像變動。這個觀察印證了她的想法:她活在白音的夢中,卻不知道理由是什麼?

三島跟著白音在小鎮閒逛,也漸漸察覺到自己對白音的好感。這種感情讓三島顫慄,猜想白音是否因為傾慕真實的自己而創造了夢境。從故事提供的線索我們可以得知,白音其實是小芹在夢裡的化身,她想像自己與小藍能像白音與三島一樣共度日常。

在故事最後,白音邀請三島一起搭火車前往夢境的邊緣。隨著列車遠離小鎮,三島卻越來越害怕。她告別白音,在列車駛過橋時從車窗一躍而下,逆著河流游回海灘上。在那裡,三島再度碰見她傾慕的女孩。

〈凝視著妳〉

小芹畢業後不久便離職返鄉,繼承家裡的茶水店。她的右眼意外被姪女戳傷而失明,讓她的哥哥感到十分愧疚。小芹的姪女長大後喜歡上小芹,趁著假日在她的茶水店打工。由於事發時年紀太小,姪女對於弄傷小芹一事不感到愧疚。她反而有種陰暗的佔有欲,期望小芹能因此在意她。

然而,小芹卻無意追究右眼失明一事,這讓姪女感到失落。小芹察覺姪女對自己的好感,想起過往自己追著小藍背影的模樣,勸告姪女三思。姪女仍堅持自己的情感,在過年期間借酒壯膽向小芹告白。小芹從姪女身上看見自己的影子,也感受到被愛的幸福,於是接受了姪女的告白。

〈在海天一線〉

最終,小芹與姪女相約海邊。她看著身旁的姪女,心想自己再也不用追逐心儀對象的背影。恍惚間,小芹感到身旁有兩名女子跑過,卻因為右眼失明無法確認。不過,小芹也不在乎了。在右眼失明後,小芹逐漸能區分幻想與現實的分界,放下對小藍的依戀。看著緩緩沉入海面的夕陽,小芹更想要把我與姪女此刻的幸福。


《少女妄想中》的少女在妄想什麼?小藍追逐著幻影般的女子,小芹沉浸在小藍愛上她的夢中,打工女孩則期望與自己的小姑姑相愛。這本書讀起來有種作夢的感覺。各節故事間的背景跳躍,時間流逝也很迅速。敘事也圍繞角色的內心想法,讓場景描述顯得模糊。

之前讀過入間人間的《無法成為神明的少女》,覺得入間其實也能寫景。或許是為了配合「妄想」的氣氛,才採取不同的敘事模式。比起少女間的親密互動,其實有更多篇幅是以象徵手段,描述小芹對小藍無望的欽慕,例如小藍追不上的背影以及彼此平行的天空與海面。

小芹與小藍其實都容易沉溺在自己的想像,甚至無法區分現實與幻境。小藍用了整段青春去追逐一個形象飄渺的女子,而小芹則緊跟在永遠不會回首的小藍身後。

小藍因腳傷沉寂一時,卻在痊癒後繼續追求自己的夢想。小芹的空想構成了〈不會消失的銀之手〉這節故事,迷戀的程度不惶多讓。然而,在右眼失明後,小芹難以忽視視野的落差,以至於現實與幻境的分野愈發明顯。

在這個時候,姪女出現了。姪女「慶幸她弄傷小芹的眼睛」,因為這起事件連結了原本彼此無關的姑姪。可是為什麼小芹對此不覺得生氣,甚至也有同感?因為失明的右眼一再提醒小芹,讓她正視現實,才有機會把握現今愛慕著她的姪女。

最後,全書最喜歡的部分是作者對夢境的詮釋。夢與真實有什麼差異?夢裡欠缺累積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