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以為我的百合人設只是商業賣點?》
偶像歌凜在引退後加入了聲優事務所,意外與帶領她的前輩鈴音成為好朋友。鈴音是歌凜的死忠粉絲,所以不願表露自己崇拜的心情,深怕粉絲與偶像的地位差異會破壞她們融洽的關係。不過隨著兩人的距離逐漸拉近,鈴音察覺自己對歌凜的感情似乎不止於景仰,還有些在意,以及很多很多的喜歡。
偶像歌凜——對角線常駐的 C 位——在引退後銷聲匿跡。歌凜的死忠粉絲,EARPO 事務所的聲優鈴音因為打聽歌凜的消息無果而悶悶不樂。鈴音放棄打聽歌凜的去向後,竟然與自己的偶像在事務所重逢:歌凜將以聲優的身份加入 EARPO。更讓鈴音興奮不已的是,經紀人巳甘茜囑咐她協助歌凜熟悉環境,讓鈴音得以接觸偶像舞台外的一面。
其它聲優質疑歌凜的配音能力,對她加入 EARPO 頗有微詞。不過在錄製聲音樣本後,鈴音確定歌凜的配音能力如同其舞台魅力令人驚艷。錄音後,巳甘茜提議她們到附近用餐交流感情。兩人度過愉快的夜晚,還交換了聯絡方式,意外變得親近。
鈴音在用餐時得知,歌凜為了成為聲優而放棄偶像事業,在役時期也在撥空向資深聲優學習技巧。即使已非現役偶像,歌凜全力以赴的敬業精神仍與舞台上的模樣一致。鈴音為此感到敬佩,而且在了解歌凜私下率真可愛的一面後,更覺得對方閃閃發光。不過,鈴音卻不敢坦白自己是歌凜的粉絲。她擔心歌凜會感到困擾,也害怕融洽的現況會因為粉絲與偶像不對等的關係生變。
歌凜與鈴音的友好關係也引人非議。玲音的前輩賀彌河懷疑歌凜別有目的,勸告鈴音與她保持距離,以免被人誤會同為趨炎附勢之人。不過鈴音卻不以為然,何況她也很樂意幫助曾經的偶像站穩聲優圈。
密友結衣香也留意到此事,於是詢問鈴音是否考慮與歌凜發展戀愛關係。鈴音表示她並非想與偶像交往的「真愛黨」,她對歌凜的好感源於憧憬。不過鈴音還是好奇,在歌凜離開舞台後,自己是被她哪些特質吸引。鈴音為自己的感情辯解,在心中列舉了歌凜種種優點:臉蛋漂亮、滿懷自信、為人親切又有敬業精神。
儘管如此,面對歌凜主動的肢體接觸,鈴音還是心動不已。一次是在試鏡後的聚餐,歌凜端著啤酒杯坐到鈴音身旁,向她坦白說自己喜歡與女孩子膩在一起。隔著衣服布料,鈴音感受到歌凜的體溫,即使回到家也對這股感覺念念不忘。
另一次則在歌凜試鏡落選後。歌凜請求鈴音陪她喝酒消愁,自己卻醉倒在店裡。因為不知道歌凜住址,鈴音只好帶著醉醺醺的她回家。擔心粉絲的身份曝光,鈴音迅速收拾好充滿周邊的房間,才帶歌凜回到臥室。看著歌凜略帶哀傷的睡顏,鈴音首次感受到偶像身為普通人脆弱的一面。鈴音拍著歌凜的背安撫她,直到對方的呼吸聲平息,才跟著緩緩入睡。
隔天鈴音為兩人準備早餐時,歌凜從後方摟住歌凜的腰,輕輕靠在她身上。鈴音默默接受歌凜的倚靠,不禁懷疑歌凜對自己是否保持好感,還是只是不擅長保持身體距離。鈴音不敢多想,擔心自己的性傾向會造成對方誤會與困擾。
為了讓歌凜心情好轉,鈴音答應在早餐後陪她逛街。她們在點心店意外相遇對角線的團員霞栞。霞栞透漏,歌凜其實相當崇拜鈴音,也受鈴音出演的作品鼓舞而想擔任聲優並加入 EARPO。這讓鈴音鬆了一口氣,也感到無比的幸福。因為,她們早在進入公司前,就注視著彼此了。隨後發生了一件插曲,霞栞離開前吻了歌凜的臉頰。鈴音驚覺自己竟對此感到不悅,發現自己已無法享受偶像的百合行為帶來的感受。
不久,鈴音和歌凜通過熱門動畫的試鏡,將成為劇中的搭檔。為了宣傳動畫,劇組安排兩人主持廣播劇賣弄百合設定,例如在節目上為對方刷牙和梳理頭髮等。在節目拍攝過程中,鈴音漸漸壓抑不住自己喜歡對方的感情。對歌凜的支持也逐漸變質,產生想要獨佔對方的念頭。
這段期間,歌凜還阻止了賀彌河的陰謀,避免鈴音遭受桃色緋聞的傷害。儘管諸多事件讓鈴音對歌凜的好感倍增,她仍堅持自己作為前輩和粉絲的立場,不敢跨過朋友的界線。直到歌凜遭受惡意毀謗,為了表達支持,鈴音才終於說出自己的心意。
在平安夜的廣播劇播出前,匿名人士上網爆料歌凜與不明男性同居。歌凜向事務所表示自己清白,也希望解釋細節時,鈴音能夠在場。歌凜表示,該男子是她姊姊的未婚夫,因此緋聞照片純屬謠傳。鈴音得知真相後,莫名感到高興。
雖然鈴音自願擔綱演出這集廣播劇,歌凜仍堅持參與錄影。儘管公司已澄清緋聞事件,廣播劇的互動環節仍湧入大量惡意留言。眼見歌凜在錄音室嚇得不知所措,鈴音決定以自己的方式表達支持。鈴音在現場向歌凜告白,歌凜聽到告白後恢復鎮定,趕緊播放歌曲爭取時間。兩人到錄音室後台,鈴音向歌凜解釋自己終於察覺喜歡的感情。鈴音不期待歌凜也喜歡自己,她只希望歌凜明白,即使歌凜被全世界唾棄,她也會全心全意支持。
不過歌凜其實也早就喜歡上鈴音了,只是因為對方的矜持而不能及早拉近彼此的距離。互表心意之後,歌凜終於恢復精神回到廣播劇現場。在觀眾眼裡,歌凜與鈴音的百合行為只是商業人設;不過兩人心知肚明,那是她們互表愛意的真實表現。
雖然故事開頭拋出了出櫃的猶豫和新人聲優的挑戰等議題,劇情並沒有往這兩方面拓展,而是集中描寫兩人感情升溫的過程。鈴音與歌凜一開始就對彼此有好感,只是受限於雙方的身分(粉絲與偶像、前輩與後備),才無法坦率表達感情。作者安排了幾個惡意攻擊事件,但沒有讓雙方因為誤會而彼此傷害。因此,閱讀過程中始終能感受到甜甜的滋味,沒有讓人心痛的橋段。
我在閱讀中還察覺到「洗澡」這個情節工具的功能。寄宿隔天,鈴音留意到歌凜沐浴後的氣味與自己不同。洗澡的用途不是促進肉體接觸,而是要發現曖昧對象獨特之處。兩人在同一間浴室,使用相同沐浴用品卻散發出不同氣味時,這個多出來的部分,就是觀察者的想像。換句話說,浴室是實驗室,把曖昧雙方放到變因固定的環境下。此時多出來的異常感,便可歸類為情感造成的扭曲感官。
區分好感的緣由是這類作品重要的議題。鈴音一直想釐清自己對歌凜的感情是出於對偶像的崇敬,還是對戀愛的渴望。鈴音自知喜歡女生,但不確定歌凜的性傾向。另外,鈴音既是歌凜的粉絲也是前輩,兩種身分都會干擾她們的互動。這些限制導致鈴音在故事中始終處於被動狀態,只能用「不反對」的舉動,來模糊地表達「支持」。
主動的歌凜也因此無法大膽推進關係,導致各項事件都能往兩個方向解釋:歌凜的接近可解釋為抱有好感,也能解釋為善於權謀;醜聞事件需要鈴音在場可以解釋為在意對方的感受,也能解釋為公務所需。
如果雙方都不敢踏出界線的話,劇情便無法推進了。因此安排霞栞曝光歌凜的動機,解除鈴音部分限制。最後再用醜聞事件刺激鈴音告白,化解所有關係的懸念。這也是我覺得故事寫得蠻流暢的主要原因,人物的動機和劇情安排都蠻合理的。
アサクラ ネル(2024)。妳以為我的百合人設只是商業賣點?(李君暉譯)。台灣角川。(原著出版於 2023 年)